「忍」
阿公過世至今四年多了,依稀記得不太識字的他,曾經有一天拿著一個「忍」字問我,
「這字是蝦米字,是忍者的"忍”嗎?」(台語)
對長輩來說,忍好像很容易,深究之下也許是在那個時代,面對環境充滿著無可奈何,漸漸地也強化每一個人對”忍”的忍受度。
記得小時候阿公曾經跟我說過,身為長子的他,只有讀過幾年的小學,每天早上都要早起為全家人準備早餐,還為此上學遲到,而受到日本老師非常嚴厲的懲罰。心中的委屈,也只有靠忍才能度過。
回想起自己快要上小學一年級時,阿公騎著摩托車載著我,指著即將蓋好的虎山國小,對我說:「嘿!就是你未來要讀書的學校。」
過不久後,我滿心期待的進入小學讀書,永遠不會忘記,那天班上同學的家長們圍在窗戶邊往教室內看,看自己的孩子上課,也看這老師會怎麼教自己的小孩。我的導師梁淑娟老師拿著在坊間書局都買的到的空白國語作業簿,跟我們說:「今天出給你們的作業,就是回家寫你們自己的名字,在作業本裡寫個十行,多練習幾次。」
直到找工作的那一刻,我們努力讓自己的名字,希望能變成面試官腦海中最深刻的印記。
可苦惱的是,
大部分的爸媽都會在自己的孩子即將畢業,或是更早。
就開始擔心的追問:「畢業後,你要做什麼頭路?」
即便爸媽不問,身邊親戚朋友的關切,也往往成為我們憂心的地方。
遇到這個問題,
有些孩子,會很有自信的回答:「我已經想好,我要做xxx工作。」
有些孩子,會倔強的答:「你不用煩惱,我不會讓自己餓死。你別再問了。」
有些孩子,會不知所措的:「……。」(什麼話也不說。)
接下來的場景,就看問的人,”忍”的功力好不好了。
溫柔的爸媽會說:「沒關係,現在還早你可以逗逗想。」
務實的爸媽會說:「剩半年,你就要畢業啦,不能這樣,畢業就要趕緊去工作。」
著急的爸媽會說:「某某親戚在哪裡上班,好像還不錯,不然你去那裏工作;你是唸xxx,當個xx也可以;……(等爸媽講完,可能已經過了一個鐘頭)。」
最近有個學生來問我:「 心情好沮喪,壓力好大,我該怎麼辦,我不敢跟我的媽媽說,我真的不想去工廠實習,我學了六年都是跟這個工作相關,我很確定我不想走這條路。
但我不想讓我媽媽失望,媽媽總憂心對我說,他擔心我沒辦法養活自己,去實習是之前我給他的承諾。」
我說:「你有了解過,媽媽希望你去工廠實習的原因是什麼嗎?也許是因為媽媽在家裡看到你在做的事情,都只是在放鬆,聽音樂、看電視、打電腦……。媽媽並不知道原來你有在替自己的未來做些努力,也不知道你真實的想法。」
他聽完我說的話後,略為開心的說:「真的耶!我在家裡就是這樣,我會回家跟媽媽好好溝通。」
很多時候家長只是擔心孩子沒有在思考未來與對未來作準備,所以才會給孩子一些建議,並不代表家長一定要孩子去做xxx。
也許我們不知道未來要做什麼,但我們必須做些努力,
不論是學習、歷練、充實自己......
忍→沉潛
沉潛幾年,終會有果
也許等待的過程是漫長的,
也許等待的過程是痛苦的。
但是種子發芽都需要”水”灌溉一段時間,更何況我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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